南通市通州区育才中学金沙湾学校八（1）班 葛瑾瑶

指导老师 许 可

老师亲自示范，足尖轻点如芭蕾，转体时，缎面裙摆绽开成满月。一套动作行云流水，几秒钟便从教室一角滑到对角。

镜前的白炽灯、地板上的汗渍，还有老师教棍敲地的笃笃声。“停！”一声怒喝传来，惊得我重心不稳，踉跄了一下，待站稳，惊魂未定地望向老师。“歪了，歪了，你自己看看，直吗？”我不敢作声，这个动作已练习了两周，却始终掌握不佳。

老师无声地盯了我一会儿，半晌，叹口气：“算了，反正也是可有可无的动作。”我算不上多好胜，此时却不甘心地红了眼眶。算了？不能算！我彻底推翻退缩的念头——想拿奖，必须“拿下”这个动作。

比赛前的每个下午，烈日如瀑，沥青路面被炙烤得滚烫。我背着舞服与舞鞋，快步赶往舞房。穿戴好后，立于镜前，想象着比赛时的场景，深吸一口气，开始苦练。迈腿，换重心，吸腿，转……繁复的动作串联，我有时心急，被自己绊倒，又迅速爬起来。拉丁舞是体育舞蹈，不久我便大汗淋漓。时有汗珠从额角滚落进双眼，刺痛难忍，我用衣领去揩——其实衣领也早已被汗水浸透。累极了，就靠坐在有碎阳漏入的一隅，或躺在地板上，努力喘着气，深呼吸。以往练舞也会出大量的汗，但浑身湿透却是第一次。然而，疲惫与莫名的幸福感交织，我站起，将浸湿的碎发撩开，提起裙摆，转身，悄悄拭去眼角的泪光。

比赛在外省，提前一晚抵达后，我早早入睡。第二天，待造型搞定，才七点光景。我们赶往赛场，候场时，老师只是轻拍我的肩，以示鼓励。初赛时，我未敢加那个动作，顺利进入决赛。决赛开始，拎裙上场后，我在评委前站定，随乐而起。舞种切换时，我在原地停顿几秒，下定决心，突然迈步，飞速旋转——在足尖点地的瞬间，那个微妙的平衡点让我仿佛站在了陀螺的尖顶，整个世界都在脚下旋转。

看似冷静地跳完退场，其实我已紧张得双腿微颤。冷气打得很足，我却仍不停地出汗，等待名次如细火煎熬。

约莫十分钟后，老师看到我，跑来：“第二！第二！”我怔住——第二名？完全没想到！老师一把拥住了我：“争气！！！”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。